阿卡利德VA
虽然自己生活之中没有见过抑郁症,但是曾经听某位网络之中结识的友人,讲述过一位抑郁症患者的经历呢?
那个抑郁症患者是一位青少年,正值多愁善感之际,也是最容易经历抑郁症的人生时期,其实抑郁症对任何人而言都是容易患上的小感冒,然而无奈他的父母从未对其重视过,在一些封建思想比较浓厚的老城区,人们有着一种对心理疾病的怪异歧视和偏见,认为所谓的抑郁症不过是一种伪科学,同旧时代江湖骗子的神婆伎俩无异。
而那位少年虽已深受抑郁症之害,更未觉得抑郁症是莫须有的病情,然而他也始终因没有系统性、科学性的认知、不仅迷信心理疾病是自己心灵的问题,因而同身体(大脑)机制没有任何关联、更是错误地坚信这是一种无法克制、无药可医的“绝症”,所以也强烈地拒绝向所谓的心理医生寻求帮助。
那位少年的抑郁症导致他对外界极度封闭,长期以来能够依靠的只有他的父母,而家长却因为那封建保守的错误观念,令起初本是心灵的“小小感冒”,逐渐因为不作为而演化成焦虑、重度抑郁等更为严重的心理疾病。
后续的几年之内,这位少年都在不停的找别人同情和认同,却没有办法建立起真正的安全感。
因为尚未长大的未成年人缺乏父母保护自己对抗童年的各种恐惧、羞辱、徬徨之时,他们们往往会自己找寻替代的方式来排除心理的各种焦虑,例如小孩子有时候会半夜哭,会因为微不足道的缘由而感到害怕,这都需要父母在适当的时候,给予关怀和爱护。
然而小孩子若是必须自求多福的时候,往往会把恐惧变成粗暴的行为,不是自残就是伤害他人,因为父母并没有陪孩子走过人格塑造的儿童以及青少年期,表面之上像是尊重那位少年不愿意就医的决定,但是孩子基本是需要安慰和引导,若是忽视这个过程,那么当他们有苦恼的时候,会倾向于暴力发洩情绪,而不是反省自己,并逐渐走向暴力威胁他人的歧途。
而这带来的恶劣影响对人生是深刻且持久,因为学习成绩差劲,而逐渐被班级孤立,为数不多的友人也无法理解他这怪异的现实举动和暴力倾向,而逐渐走向破裂的边缘,义务教育的中学生涯结束之后便缀学留家,冠年成人之际却始终无法踏入大学的门槛。
而向这位少年伸出援手,令其返回人生正道的自然是……
“……自然只能是那位少年自己”
起初我的那位朋友同这位少年没有丝毫关联,但恰好在我们经常逛的闲聊群有一位常驻成员,就是这个少年的现实朋友,那个时候他们正值闹崩的边缘,所以也不得不来群里抱怨他的奇葩朋友。
大概是说者无意,听者有意,我的那位朋友对这个少年的经历倍感兴趣,不只是天性使然,还是一时兴起,他表示希望能同那个少年,以网络交际的形式谈一谈?
而这一谈就是整整两年,这个过程既漫长又煎熬,因为抑郁症患者经常会太焦虑和抑郁,无法给他的生活带来正能量,所以时常要保证倾听之前,有足够的时间去梳理自己内心的角落。
又时常需要给抑郁症患者所处的环境(交流空间)尽量安全,而不要让他们备受压力,因为他们内心时常还是无比自责和痛苦。
还不能够积极要求抑郁症患者的回应,也不能够以防御姿态面对他们的“攻击”,因为愿意让人再次走进内心世界,其实已经是一种帮助,而他们的过激反应更可能并非是在针对帮助者,而是在对自己内心世界的恐惧抗争,只不过因为帮助者恰巧进入内心世界,所以难免受到波及。
他花费自己现实之中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去系统性地学习抑郁症患者的心路历程和病理因素,从而和这位少年开始久违地有正向反馈的交际。
而这只不过是为了让受到家庭和社会忽略的人,重新相信自己的病是完全能够被治愈,世界上依然是会有素不相识的人在关怀自己,成长为人并非是件坏事,独立自主的生活是值得追求的,适时脱离家庭的束缚确实是有道理。
那位朋友至始至终,都认为自己只是提供“微不足道”的帮助。
两年之后,这位少年逐渐拾起信心和对社会的正确态度之后,终于是能够同自己的父母直言,多年以来的真实想法,想去医院诊断结束这段痛苦经历的渴望,漫长的岁月之后,终于踏出重新回到正道的第一步。
在迈向省城的火车站之上,这位青春不再的少年在家人的陪同之下,踌躇满志地踏上自己离开家乡的首次旅程。
朋友始终认为那个“少年”同常人无异,只不过是他的青春期要比很多人经历地更加漫长,所以他的青春期迟迟未能结束,启程稍晚,如今那条路没有过去想象之中宽阔,但已经要整洁漂亮很多,剩下的路仍然需要由人亲自走完。
还有更多的人,他们还没有启程,而那路上的青苔不会消失。
他亦是如此。
几天之后,那位“少年”还没有来得及感谢朋友的帮忙,那个常亮起的QQ账号便已经从虚拟的网络世界之中彻底注销,连同我们在内的联络人彻底失去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