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然第一次见到糖糖，是在小学一年级的操场上。
那天她抱着新买的兔子水壶，小心翼翼地坐在台阶上，看别的小朋友追逐打闹。糖糖背着比他人还大的书包，从她身边跑过，一不小心把她的水壶踢倒在地，水洒了一地。
“喂，你走路不会看路吗？”然然叉着腰，气鼓鼓地看着他。
糖糖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一个有点欠揍的笑：“谁让你坐这儿挡路的？”
虽然嘴上不饶人，他还是蹲下来，帮她把水壶捡起来，又从口袋里掏出一块皱巴巴的糖塞到她手里：“赔给你。”
那是他们故事的开始。
从那之后，两人就像被一条无形的线拴在一起。同一个小区，同一所学校，同一间教室，甚至连座位都隔得不远。糖糖是那种很吵的男生，上课爱讲话，下课爱打闹，成绩却偏偏好得离谱；然然则安静很多，扎着马尾，写字工整，是老师眼里的“好学生”。
按理说，这样的两个人应该没什么交集。可偏偏，糖糖总是喜欢招惹然然。
他会在她的课本上画一只歪歪扭扭的乌龟，写上她的名字；会在她专心听讲时，偷偷把她的鞋带系在桌腿上；会在体育课上故意抢她的球，然后得意洋洋地朝她做鬼脸。
“糖糖，你很幼稚。”然然每次都被气得脸红，却又拿他没办法。
糖糖只是笑，笑得有点心虚，又有点满足。他喜欢看然然被他气得跳脚的样子，喜欢她因为他而露出那么多情绪——生气、委屈、无奈，还有偶尔的……在意。
他不敢承认，其实他早就喜欢上她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也许是某次她帮他把作业抄在本子上，字迹干净利落；也许是某次她生病没来上学，他一整天都心不在焉；也许是某次她在舞台上主持，灯光打在她脸上，他突然觉得，她好像变得不一样了。
可喜欢这种话，他说不出口。
他只是个普通的男生，成绩好一点，性格皮一点，没什么特别的地方。而然然，长得好看，性格温柔，在学校里有不少人喜欢。他害怕一旦说出口，连现在这种“天天能见到她”的日子都会失去。
所以他选择用另一种方式靠近她——作弄她。
初中的时候，他会在她的抽屉里塞奇怪的小虫子，看她吓得尖叫，然后在她追着他打的时候，心里偷偷想：她追的是我，不是别人。
高中的时候，他会故意在她的作业本上写“笨蛋”两个字，然后在她瞪他的时候，把自己的作业往她那边一推：“借你抄，笨蛋。”
然然当然不是笨蛋。她早就发现，糖糖对她的“作弄”，和对别人的不一样。
他会在她忘记带伞的雨天，把自己的伞塞给她，然后假装不在意地说：“我跑快点就好了。”
他会在她考试失利的时候，故意说一些“你居然也会错这种题”的风凉话，然后把自己的试卷借给她看，还细心地帮她分析错题。
他会在她被别的男生告白时，第一时间冲过去，把那男生吓跑，然后对然然说：“那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然然有时候会想：他是不是……喜欢我？
可每当她这样想的时候，糖糖又会做出一些让她生气的事。
1楼
2楼
存粮贝U
比如那天，她精心准备了好几天的然然抱着糖糖的手绘，站在台上，紧张得手心都是汗。她看到台下的糖糖冲她比了个“加油”的手势，心里稍微安定了一点。
可就在她画到一半的时候，她突然看到糖糖和旁边的人窃窃私语，还对着她指指点点，像是在嘲笑她画的太丑。然然的声音哽咽了一下，脸刷地红了，后半段几乎是硬着头皮演完的。
直播结束后，她的画得了第一名。老师和同学都来祝贺她，只有糖糖站在人群外，看着她，想说什么，又没说出口。
“你刚才在笑什么？”然然走到他面前，声音有点发抖。
糖糖愣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没什么，就是觉得你刚刚紧张得快哭出来了，挺好玩的。”
然然盯着他看了几秒，突然觉得有点累。
“糖糖，你很过分。”
她转身走了，没有再回头。
那天之后，然然开始刻意和糖糖保持距离。他再怎么作弄她，她也只是淡淡看他一眼，不再追着他打，也不再跟他吵。
糖糖慌了。
他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只知道然然好像在一点点远离他。他想解释，却又拉不下脸来道歉。他习惯了用玩笑掩饰真心，习惯了用作弄代替告白，直到有一天，他发现，然然身边出现了另一个人。
那个人叫魂魂，是隔壁班的校草。
魂魂长得很好看，性格也温柔，说话声音不大，却很有耐心。他会在然然搬书的时候主动帮忙，会在她忘记带笔的时候递上一支新的，会在她心情不好的时候，安静地陪她走一段路。
然然和魂魂认识，是在一次学校组织的活动上。两人被分到同一组，一起准备节目。魂魂很照顾她，什么重活都抢着做，还会细心地帮她整理资料。
“你和你那个青梅竹马，关系好像不太好？”有一次排练完，魂魂突然问。
然然愣了一下，笑了笑：“也不是不好，就是……有点累。”
“他是不是喜欢你？”魂魂又问。
然然被问得一愣，下意识地想否认，却发现自己也拿不准。
“如果他喜欢你，他就不会让你这么累。”魂魂说，“喜欢一个人，应该是让她变得更好，而不是让她难过。”
然然沉默了。
那天回家的路上，她看到糖糖站在小区门口，像是等了她很久。路灯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他看起来有点局促。
“你最近……怎么都不理我？”糖糖问。
然然没有看他：“我只是觉得，我们都长大了，不应该再像以前那样了。”
“我……”糖糖张了张嘴，“那天的事，对不起。”
然然抬头看他，眼里有一丝期待：“你那天，到底在笑什么？”
糖糖咬了咬嘴唇，声音很轻：“我是在跟他们说，你今天特别厉害。你知道吗？你站在台上的时候，整个人都在发光。”
然然愣住了。
“那你为什么要说是在笑我？”她问。
糖糖别过头，不敢看她：“我怕你知道我在夸你，会得意忘形。”
然然看着他，突然觉得有点好笑，又有点心酸。
“糖糖，你真的很笨。”
她说完这句话，转身走了。
糖糖站在原地，心里乱成一团。他不知道然然是原谅了他，还是彻底失望了。他只知道，自己好像错过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可就在她画到一半的时候，她突然看到糖糖和旁边的人窃窃私语，还对着她指指点点，像是在嘲笑她画的太丑。然然的声音哽咽了一下，脸刷地红了，后半段几乎是硬着头皮演完的。
直播结束后，她的画得了第一名。老师和同学都来祝贺她，只有糖糖站在人群外，看着她，想说什么，又没说出口。
“你刚才在笑什么？”然然走到他面前，声音有点发抖。
糖糖愣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没什么，就是觉得你刚刚紧张得快哭出来了，挺好玩的。”
然然盯着他看了几秒，突然觉得有点累。
“糖糖，你很过分。”
她转身走了，没有再回头。
那天之后，然然开始刻意和糖糖保持距离。他再怎么作弄她，她也只是淡淡看他一眼，不再追着他打，也不再跟他吵。
糖糖慌了。
他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只知道然然好像在一点点远离他。他想解释，却又拉不下脸来道歉。他习惯了用玩笑掩饰真心，习惯了用作弄代替告白，直到有一天，他发现，然然身边出现了另一个人。
那个人叫魂魂，是隔壁班的校草。
魂魂长得很好看，性格也温柔，说话声音不大，却很有耐心。他会在然然搬书的时候主动帮忙，会在她忘记带笔的时候递上一支新的，会在她心情不好的时候，安静地陪她走一段路。
然然和魂魂认识，是在一次学校组织的活动上。两人被分到同一组，一起准备节目。魂魂很照顾她，什么重活都抢着做，还会细心地帮她整理资料。
“你和你那个青梅竹马，关系好像不太好？”有一次排练完，魂魂突然问。
然然愣了一下，笑了笑：“也不是不好，就是……有点累。”
“他是不是喜欢你？”魂魂又问。
然然被问得一愣，下意识地想否认，却发现自己也拿不准。
“如果他喜欢你，他就不会让你这么累。”魂魂说，“喜欢一个人，应该是让她变得更好，而不是让她难过。”
然然沉默了。
那天回家的路上，她看到糖糖站在小区门口，像是等了她很久。路灯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他看起来有点局促。
“你最近……怎么都不理我？”糖糖问。
然然没有看他：“我只是觉得，我们都长大了，不应该再像以前那样了。”
“我……”糖糖张了张嘴，“那天的事，对不起。”
然然抬头看他，眼里有一丝期待：“你那天，到底在笑什么？”
糖糖咬了咬嘴唇，声音很轻：“我是在跟他们说，你今天特别厉害。你知道吗？你站在台上的时候，整个人都在发光。”
然然愣住了。
“那你为什么要说是在笑我？”她问。
糖糖别过头，不敢看她：“我怕你知道我在夸你，会得意忘形。”
然然看着他，突然觉得有点好笑，又有点心酸。
“糖糖，你真的很笨。”
她说完这句话，转身走了。
糖糖站在原地，心里乱成一团。他不知道然然是原谅了他，还是彻底失望了。他只知道，自己好像错过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3楼
存粮贝U
几天后，学校里传来了一个消息——然然和魂魂在一起了。
有人在走廊上看到他们一起走，魂魂帮然然拿着书包，两人说着话，笑得很开心。有人在操场上看到他们一起跑步，魂魂在后面给然然加油，还顺手递上一瓶水。
消息传到糖糖耳朵里的时候，他正在打篮球。篮球从他手里滑出去，滚到了场边。
“喂，糖糖，你怎么了？”队友拍了拍他的肩膀。
糖糖笑了笑：“没事。”
可他知道，自己心里像被什么掏空了一块。
那天放学，他在校门口看到了然然和魂魂。
然然站在魂魂旁边，笑得很温柔。魂魂替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动作自然又亲昵。
糖糖站在不远处，看着他们，突然觉得有点刺眼。
然然也看到了他。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了一瞬。
然然朝他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她没有像以前那样冲过来骂他，也没有像以前那样对他笑。她只是很平静地看着他，然后转身，挽住了魂魂的手。
“走了。”魂魂说。
然然“嗯”了一声，和他一起离开。
糖糖站在原地，看着他们的背影，突然很想冲过去，抓住然然的手，对她说：“别走，我喜欢你。”
可他没有。
他什么也没做，只是站在那里，看着她走远。
后来，他在整理书桌的时候，翻出了一个已经有点旧的兔子水壶。那是然然小学时最喜欢的水壶，有一次被他不小心摔坏了，然然还哭了好久。
他记得当时自己很紧张，一边笨拙地安慰她，一边发誓以后再也不欺负她了。
可他没有做到。
他总是用最幼稚的方式靠近她，用最笨拙的方式表达喜欢，用最伤人的玩笑掩饰真心。等到他终于学会怎么好好说话的时候，然然已经不在原地等他了。
“如果当初我没有那么幼稚，会不会不一样？”糖糖在心里问自己。
没有人回答他。
操场上的风很大，吹得他眼睛有点酸。
他突然想起很久以前，然然坐在台阶上，抱着兔子水壶，对他说：“你走路不会看路吗？”
那时候的她，生气的样子很可爱。
那时候的他，还不知道，自己会在很多年后，因为她而学会什么叫后悔。
远处，然然和魂魂的身影渐渐模糊。
糖糖低下头，轻声说了一句：“然然，祝你幸福。”
他终于明白，喜欢一个人，不是把她留在身边，而是希望她过得好。
哪怕，陪在她身边的人，不是自己。
有人在走廊上看到他们一起走，魂魂帮然然拿着书包，两人说着话，笑得很开心。有人在操场上看到他们一起跑步，魂魂在后面给然然加油，还顺手递上一瓶水。
消息传到糖糖耳朵里的时候，他正在打篮球。篮球从他手里滑出去，滚到了场边。
“喂，糖糖，你怎么了？”队友拍了拍他的肩膀。
糖糖笑了笑：“没事。”
可他知道，自己心里像被什么掏空了一块。
那天放学，他在校门口看到了然然和魂魂。
然然站在魂魂旁边，笑得很温柔。魂魂替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动作自然又亲昵。
糖糖站在不远处，看着他们，突然觉得有点刺眼。
然然也看到了他。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了一瞬。
然然朝他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她没有像以前那样冲过来骂他，也没有像以前那样对他笑。她只是很平静地看着他，然后转身，挽住了魂魂的手。
“走了。”魂魂说。
然然“嗯”了一声，和他一起离开。
糖糖站在原地，看着他们的背影，突然很想冲过去，抓住然然的手，对她说：“别走，我喜欢你。”
可他没有。
他什么也没做，只是站在那里，看着她走远。
后来，他在整理书桌的时候，翻出了一个已经有点旧的兔子水壶。那是然然小学时最喜欢的水壶，有一次被他不小心摔坏了，然然还哭了好久。
他记得当时自己很紧张，一边笨拙地安慰她，一边发誓以后再也不欺负她了。
可他没有做到。
他总是用最幼稚的方式靠近她，用最笨拙的方式表达喜欢，用最伤人的玩笑掩饰真心。等到他终于学会怎么好好说话的时候，然然已经不在原地等他了。
“如果当初我没有那么幼稚，会不会不一样？”糖糖在心里问自己。
没有人回答他。
操场上的风很大，吹得他眼睛有点酸。
他突然想起很久以前，然然坐在台阶上，抱着兔子水壶，对他说：“你走路不会看路吗？”
那时候的她，生气的样子很可爱。
那时候的他，还不知道，自己会在很多年后，因为她而学会什么叫后悔。
远处，然然和魂魂的身影渐渐模糊。
糖糖低下头，轻声说了一句：“然然，祝你幸福。”
他终于明白，喜欢一个人，不是把她留在身边，而是希望她过得好。
哪怕，陪在她身边的人，不是自己。
4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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